讀賴香吟《其後それから》
賴香吟的《其後それから》是一本沒有前言自序與推薦序的書,不加修飾地靜處於這個世界。極簡的幾何圖形與灰白色調構成的封面,有種素靜沉潛,沒有打算向誰多做任何解釋的感覺。故事的第一頁就將讀者帶進敘事者與好友「五月」初見彼此的青春現場:活動中心的褚紅色大門,知識殿堂的沉思與喧鬧,生命,就在這裡開始成為自己。兩位摯友在藝術與寫作的道路上,像是為彼此引燈,卻無法預見出了校園的現實即是各種跨不過去的坎,自我認同之路原來是那樣曲折。
2020,妳過的好嗎?
從好幾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認真寫過年度回顧或是新年展望,想著把日常的每一天都過得踏實充盈,也就不太在意跨年,不在意生日。也曾經覺得許下新年希望,就像是在幫自己製造必要的樂觀主義,必要的幻覺,而我們也需要那彩虹棉花糖般繽紛的幻覺,才能夠往前走進下個年度,也才能嘗試活得好。
餘運
下午四點48分,黯藍的天泛著玫瑰粉紅, 顏色交會之際是冬夜降臨前才會有的淺羅蘭紫,我彷彿看見了遠方準備升起的第一顆星。無法確定那是星星,還是從鄰近機場起飛的飛機。這裡的天好乾冷好暗沉,即使已經回來四天多了,我仍覺得我的靈魂仍遺落在台灣,還未追上已經回到賓州中中部的身體。冬天,賓州的黑夜降臨地好早。
隔離記事(之六):窗外
在防疫旅館的第一個晚上,我拍了窗外的街景,跟系上的好友M分享。照片裡是我從位在二樓的房間看見的廣州街夜市,各式的招牌、霓虹燈,還有遊戲機台上不斷閃爍著的彩色光芒幾乎每個傍晚都準時地點亮街道。週末川流的人群,還有不分平日與週末都坐在大雨傘下等待生意上門的攤販,或是叼根香菸,或是與街坊鄰居攀談,是窗外自有的時序與生活。
Loss, Hope, and Gift-Giving: Teaching Iep Jāltok During the Pandemic
Against the Politics of Respectability: Writing as Attention-Giving
*Note: This essay was written and delivered as a talk on the online panel of “Writing in the time of COVID-19: Race, Dystopia, and the Humanities in/of Crisis.” The panel was sponsored by EALA, Taiwan, organized and moderated by Professor Andy Chih-ming Wang. My deepest gratitude to Andy, who invited me to be part of the conversation in the first place, and to my co-panelists Jessica Chang and Professor Viet Thanh Nguyen, whose feedback and engagement helped me think with more depth. I am grateful, too, for the audience listening in from different parts of the world and the tech support group for the event.
成長的滋味
站在27歲的路口,轉身回望著自己經歷過的每一場畢業典禮,覺得當年那種真無知、等待引導的狀態很寶貴,卻也很珍惜得來不易的成長經驗。長大最開心的事情是經濟獨立,學會在物質上與情感上承擔自己,也終於下定決心終止長期困擾我的來自家庭的恐嚇與毒罵。過去幾年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的我同時是個小女孩,也是一位站在女孩背後遠遠地望著她的大人,大人的我慢慢地走向女孩的我,伸手從背後抱住她。醒來以後的我膽戰心驚地盯著天花板,覺得那個夢境像極了我的生命隱喻,有一種跟生命源頭切割了的荒涼感,卻也因為自己救贖了自己而感受到由內在散發的溫煦。
創作・評論・ 隨想
長大就是一個逐漸體會自己的極限的過程。不再有青春那種希望無限、精力無窮的籌碼,所以開始懂的休息,在喧囂的世界裡畫一個能夠從容自處的圓圈。最近,我的圓是《邱妙津日記》,當我覺得自己被掏空的時候,不能再多給予這個世界以及身邊的人更多的時候,我去讀邱妙津20歲時寫的日記。也許一次只能讀一個篇幅,卻像是走在一個通往有愛的未來的道路上,思索創作,重新檢驗一個現代社會與體制對於成年人的期待,也再思量如何在多重的期待與標籤之下以創作,持續餵養自己的靈魂。